一汪碧水,漫过时光的褶皱
——读张智慧老师《泰山湖之韵》有感
午休刚一起床,我打开手机微信,作协文友张智慧老师的对话框里,有一条未读信息提醒。我点开一看,是他写的《泰山湖之韵》(点击阅读,编者曹会林注)的散文。
捧读这篇写泰山湖的文字,像俯身掬起一捧湖底的清冽,指尖刚触到水的微凉,那些藏在字里的山影、村声、童趣,便顺着指缝漫了出来,在心头洇开一片湿漉漉的温润。
文章通篇没有磅礴的铺陈,也没有刻意的雕琢,作者就像坐在湖中的小亭子里,慢悠悠地数着水面的涟漪,把泰山湖的前世今生、灵韵魂魄,都如数家珍般地说了个透。
张老师的笔下,泰山湖像个好客的村邻,左边挽着西泰山的胳膊,右边拉着泰山村的衣襟,身后还靠着泰山庙的墙根,把周遭的灵气、烟火、禅意,一股脑儿揽进怀里。你看它靠着巍峨的西泰山,周边的西坡、河北坡、石骨碌坡像一群憨态可掬的孩童,围着湖水打转转。山上的小鸟、山鸡是最先闻着水味来的,它们在枝头蹦跳,翅膀扫过水面时,惊起的涟漪里都带着雀跃;水里的鱼儿更不必说,摆着尾巴穿梭在水草间,连吐泡泡的声音都透着自在。山的沉稳与水的灵动撞在一起,仿佛风一吹,就能听见山水相和的絮语。
展开剩余76%再看它与村子的交情,更是缠缠绵绵。泰山村的老井台上,明嘉靖年的文字还清晰可辨。几百年的光阴里,村民们早把湖当成了自家的“老伙计”:天热了,到湖边洗去一身汗渍;傍晚了,沿着河堤散步,鞋底蹭过泥土的沙沙声,混着闲聊的家常,都落进了水里。
老井的甘冽、堤岸的斑驳、村民的笑骂,都成了湖水的骨血,让它不再是一汪死水,而是有了心跳的“魂”。
更别说它靠着的几百年的泰山庙,像位沉默的老者,把道家的温润、修行的执念,一点点浸进湖水里。外人说这里的水土“硬”,可在作者笔下,那是藏在清冽里的温柔敦厚。就像庙里的老道,看着严肃,递过来的茶却暖到心口。庙宇的晨钟暮鼓、修道人的传说、香火气里的虔诚,都淌进湖里,让每一滴水都带着几分沉静的禅意。
最动人的,还是作者藏在湖底的童年。夏天午睡时,躲过父母的眼睛,像泥鳅似的溜到河里摸鱼:白条鱼机灵,红翅鱼鲜艳,还有那身带五种颜色的鱼,晃得人眼晕;逮沙骨碌鱼最是有趣,它们藏在细白的河沙里,颜色跟沙粒一般,得屏住呼吸瞅准了,猛地一抓,手里便攥住条滑溜溜的惊喜。摸够了鱼,就脱了衣裳跳进水里,溅起的水花比笑声还高。那时的水潭不大,却装得下孩子们所有的期盼——盼它再宽些,再深些,好让他们能像浪里白条似的,恣意撒欢。
张老师虽然是退休之人,可他连幻想都带着孩子气的浪漫。读了《白蛇传》,便觉得自家的湖若是再大些,说不定也能养出白蛇、青蛇的故事,让那断桥的缠绵,换个地方再演一回。后来水潭真的大了,却成了漂流的水源地,虽不是当初幻想的模样,倒也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热闹。
如今再看这湖,早已不是记忆里的小水潭了。坝身高了,水面阔了,天的蓝、山的绿、云的白,都跌进水里,搅成一幅流动的画。沿湖筑起的长堤弯弯曲曲,像条玉带;堤上的小广场、景观亭,成了年轻人的天地,他们经常在那里青春放歌;石骨碌坡成了绿色的屏障,挡住了尘世的喧嚣。
新与旧就这么和谐地融在一处。作者大胆猜想:白蛇、青蛇的后代,是不是也寻着这方水土来了?
这湖的神韵,原是能沁进骨头里的。站在山上看湖,荆棘划破了裤脚也不觉得疼,只因水面如镜,能照见心底的尘埃,洗去一身疲惫后,便生出“创造美好生活”的壮志;蹲在湖边看山,山影沉在水里,连带着山的坚韧也浸了过来,让人觉得浑身都有了“独当一面”的力气。它不只是风景,更是时光的容器——装着作者童年的泥鳅、少年的幻想、如今的济世救人,也装着山的沉默、村的热闹、庙的清幽。
这哪里是一篇文章啊,分明是作者把泰山湖的魂,揉进了字里行间。读完这篇文章,我不假思索地驱车直奔泰山湖。在张老师这个向导的文字指引下,我和泰山湖做了贴身的交流:我亲眼看了山影如何入水,听了老井如何说话,摸摸堤岸的石头,是不是还留着当年孩子们的体温。毕竟,这样一汪漫过时光褶皱的碧水,谁能不爱呢?
作者简介:
翟智慧,女,中华诗词协会会员,洛阳市作家协会会员,在诗歌、散文方面亮点纷呈,很有造诣。
发布于:河南省